第五章 初入糜園
作者:蓮心水菓      更新:2020-01-27 20:44      字數(shù):2279
    只見楊三郎冷著一張臉現(xiàn)在門簾之處。剛剛就是他,一腳將要闖進內(nèi)室的瘦高個士兵踹了出去,然后就如同門神一般,守在門簾之處,橫眉冷對著那群被自己搞得狼狽不堪的士兵。

    被踹翻的士兵氣急敗壞地爬了起來,理了理自己有些歪斜的甲胄,“你們……你們竟然敢毆打官兵,我看你們就是找死!”

    說完,瘦高個士兵直接一把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往三郎的身上刺去,楊大嫂的臉瞬間慘白,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胸腔的心仿佛都要跳出來。

    面對越來越接近自己的劍尖,楊三郎的面色始終都不改。就在那劍即將刺破他的喉嚨的時候,楊三郎突然動了。只見他一個側(cè)身,然后欺身上前,抓住了瘦高個士兵握著劍柄的手腕,然后順勢一拉,隨后右手做出手刀姿勢,將瘦高個士兵手中的長劍奪了過來,反手將其擱在瘦高個士兵的脖子之上,化被動為主動。

    周圍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呼啦啦地拔出了自己的兵器,將楊三郎團團圍住。

    楊大嫂望著突然反轉(zhuǎn)的一幕,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更是為三郎捏了一把汗。

    為防止局面擴大,她立刻上前拉住了楊三郎,“三郎,你冷靜一點,有話好說,先松手好不好?”

    說完,他伸手想要接過楊三郎手中的長劍,但是,卻撼動不了他分毫,“三郎……”

    楊三郎皺了皺眉頭,最終松開了挾持瘦高個士兵的雙手。

    和死神擦肩而過的瘦高個士兵因為在手下面前丟臉,氣得火冒三丈,想要命令將楊三郎就地格殺的時候,三郎那不帶絲毫溫度的眼神冷冷地掃了瘦高個士兵一眼,嚇得他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楊大嫂立刻將自己的小叔子拉到身后,然后對著瘦高個士兵的方向點頭哈腰道:“大人,真的對不起,家中小弟還小,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民婦在這里向您賠罪!”

    說完,雙膝一彎,就想要跪下去,結(jié)果被楊三郎拉住。

    “好啊,你們簡直是膽大包天啊,不僅敢公然抗旨、毆打士官,現(xiàn)在居然還敢窩藏男丁不入伍,簡直罪無可!”瘦高個這才反應過來,這家竟然還有一個四肢健全的男子。

    楊大嫂撥開拉著自己的小叔子的手,帶著些許哭腔哀求著:“大人,不是我們抗旨,家中小弟還小,而且,他還不會說話,自然沒法應召入伍,您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孩子斤斤計較,好嗎?”

    “少他娘的廢話,現(xiàn)在你兩個選擇,要么,把楊大郎交出來,要么,就讓他頂上,反正,你們跑不了。如果拒不入伍的話,那就等著人頭落地吧!”瘦高個士兵一邊說著一邊指著一旁的楊三郎。

    “大人,不行啊大人,我丈夫已經(jīng)雙腿殘疾,看守糜園,他也派不上用場了啊,而家中小弟也是個不會說話的人,怎么入伍?求大人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

    “我呸,啞巴怎么就不能去了,他手不殘腳沒斷的,我告訴你,就他了。要么去,要么死,你們二選一吧!”

    “大人……”楊大嫂還想繼續(xù)哀求,結(jié)果再次被楊三郎攔了下來。只見他對著大嫂扯出了一抹微笑安撫她,然后上前一步,對著瘦高個士兵點了點頭,表示他同意替兄入伍。

    瘦高個士兵原本見楊三郎突然上前,嚇得立刻后退,面露驚恐,還舉起了手護在了胸前,做出防備的姿勢,仿佛是被調(diào)戲的小姑娘一般。后來見他沒有其他動作,這才偷偷望了望身后的士兵一眼,隨后不自在地咳了咳,“好,既然如此,那就收拾東西,走吧!”

    “三郎……”

    楊三郎安撫性地拍了拍大嫂的手臂,然后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讓她放心。

    隨后,楊三郎便直接簡單地收拾了衣物,便跟在了那群士兵的后面。

    走到門口的時候,楊三郎不舍地望了望欄內(nèi)低頭吃草的老牛。

    “你放心吧,老牛我會幫你好好喂的。三郎,萬事小心吶!”楊大嫂憂心地對著即將前往糜園的楊三郎囑托道。

    那地方,根本不是花園,而是走向地獄的道路……

    “好了,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一樣,快走吧,耽誤的軍情大事,你們吃罪不起!”瘦高個士兵催促道。他伸了伸手想要推楊三郎,但似乎想起了之前自己吃的虧,最后還是悻悻地收回了手。

    等你進了糜園,老子有千百種辦法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瘦高個士兵一邊在心中念叨著,一邊惡狠狠地盯著楊三郎的背影。以至于楊三郎突然轉(zhuǎn)身,他還來不及收回那怨毒的目光。

    楊三郎跟著士兵一路進了糜園。不同于上次漆黑的夜里以及匆匆一瞥,這次,他清楚地看清了整個糜園的面貌。

    所有的植株縱橫交錯,你纏繞著我,我纏繞著你,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它的幽紅相對于之前在夜里的顏色顯得淡了許多,但那股幽冷的氣息依然存在。

    因為瘦高個士兵本就存著想要私底下折磨楊三郎的念頭,他并沒有將三郎和那群村民安置在一個地方,甚至連住宿的地方都和一群大頭兵放在一起。

    所以當楊三郎提著行囊進入帳篷的時候,周圍木塌上的兵士都齊刷刷地看向了楊三郎,滿臉都是不懷好意。

    楊三郎視若無睹地走向一旁空著的床位,絲毫沒有將他們看在眼里。

    “我說臭小子,懂不懂規(guī)矩,進來都不打聲招呼!”其中一個黑黝黝的莽漢“噼噼啪啪”地捏著手骨向楊三郎走去,但怎奈對方只是輕輕抬了抬頭,又低了下去。

    “喂,我同意你過來了嗎?你啞巴啦,倒是說句話。 泵h對于楊三郎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十分惱火,被無視的樣子,仿佛自己像個跳梁小丑。

    周圍瞬間哄堂大笑。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了一句,“老大,你還真猜對了,我早聽說了,他呀,就是個啞巴!所以不管你怎么問,他都不會回答你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啞巴,過來這邊,你要是叫聲爺,爺以后就罩著你了!”

    “老瘸,你這不是欺負人嘛,人家就是個啞巴,怎么開口叫你。 

    “就是啊,哈哈哈……”

    周圍的笑聲此起彼伏,都在無情地嘲諷著一旁悶頭收拾東西的楊三郎。

    “好了好了!”莽漢制止了眾人的哄鬧,“咱們也別欺負人家,不能說話也不能怪人家不是,畢竟這是爹媽給的,說不定啊,人家爹媽也是啞巴呢,大啞巴生小啞巴,你們說……”

    “砰!”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莽漢的話還沒說完,臉上的笑便瞬間凝固,隨后,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龐映入眾人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