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吃螃蟹國慶請客(三)
作者:笨笨的姥爺      更新:2020-05-28 19:27      字數(shù):2306
    王國慶說話算數(shù),一個半月以后,他特地找到文建國,請建國招呼幾個小學同學吃飯。沒事,聚聚而已。時間就定在本周五,因為隋部長出去開會了,不在家。建國知道他混得不錯,起碼是他這個“假書記”混得比我這個“真書記”吃香。

    吃飯那天晚上,建國為國慶請來了史靜、尤亞男、朱武、鄴花、金基鳴、趙祥和孫來喜計七人,10個位子,九個人,留一余地。正好王國慶他一個同事最后要來一下。

    王國慶滿意,說老班長做事就是叫人放心,二十多年過去了還是這樣。表揚了班長,也抬高了自己的身價。他請建國坐主席,自己坐副主席,也是結(jié)賬(那時大家還不說是埋單)的位子。既恭維了老班長,又突出了自己的重要性。位子坐定,服務小姐每人發(fā)了一包“大前門”,兩瓶二兩五裝的洋河。這架勢這檔次,多數(shù)人沒有見過。

    朱武拿起香煙就要拆,鄴花拍了他的手。王國慶正好遞煙過來,“大將”同志,當年的“二將”先敬你一支煙,桌上有散的,那一包你裝口袋里。朱武不客氣,點點頭,笑笑,把煙灌進口袋。鄴花又拍了他一下。她的意思是,灌進口袋也不要灌得這么快是吧。

    尤亞男顯得有點憔悴,她在與史靜說著悄悄話。

    金基鳴、趙祥和孫來喜三位“親兄弟”不時地逗弄著鄴花說話,他們?nèi)思悠饋恚参幢厥青捇ǖ膶κ。鄴花在倉巷一帶唇槍舌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平時金基鳴們單個地見到她往往繞道而行,今天老同學聚會才敢與她開開心,調(diào)戲調(diào)戲。本來他們以為三人挑逗她一個是不成問題的(朱武不計),哪知道還是被鄴花同學搞得一愣一愣的,葷的素的,品種齊全。你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她已經(jīng)說得一套一套的了。

    大凡在社會上混的中年婦女,要論嘴皮子的功夫,絕對可以一對三(男)。

    金基鳴、趙祥和孫來喜也只好自我解嘲,三個人,一人一句。“如今是陰盛陽衰,看看中國女排,再看看中國男足!薄傲T了罷了。鄴花同學,你對我們客氣一點,好不好?”“鄴花同學,我們今后再也不敢欺侮朱武了!

    鄴花贏了也不讓人!扒校 彼f,“你們敢欺侮他?哼,他一個人就能把你們?nèi)齻掄扁了。不信?不信,可以試試看嘛!”朱武在一旁傻笑,他知道同學們在故意挑逗鄴花。他們一般也不會欺負鄴花的,我家鄴花不欺負他們就不錯了。

    王國慶一身行頭很是時髦光鮮,頭發(fā)打理得油光可鑒。女同學鄴花的服裝可以與他媲美,但男女有別,又沒有可比性。

    鄴花今天特地換上了紅裙子,去年有電影《街上流行紅裙子》放映以后,她仿照電影里的式樣做了兩身?墒青捇ù┘t裙子的樣子不咋樣,洋不洋,土不土的;富不富,窮不窮的。一句話,就是不協(xié)調(diào)。土豪的衣著打扮一般都不協(xié)調(diào),那時的鄴花算不上是土豪,大概可以算上個準土豪吧。

    現(xiàn)在金基鳴、趙祥和孫來喜三個正是在拿她的紅裙子說事。

    趙祥說:“紅裙子提高了女性的——性吸引力。”鄴花聽了,居然臉都紅了,也許趙祥說到她心里去了,也許他的話就是一種刻意的挑逗。

    孫來喜對趙祥說:“你不要這么赤果果(裸裸)的好不好!你看人家鄴花,臉都被你說紅了!

    “不這么說,要怎么說,你教我?”趙祥問。

    孫來喜說:“紅裙子充滿張力,充滿能量,它能引發(fā)男人對裙子的關注,從而關注穿裙子的女人!

    “脫裙子放屁,多此一舉。”金基鳴在旁邊插話道,“一樣,一樣。還不如趙祥說的富于哲理!

    “你們說的都不在行,應該這樣說,突然時髦起來的紅裙子,代表著一個社會的解凍和開放!边@是王國慶的見解,“不信,你們可以請教老班長。”

    坐下不久,文建國就發(fā)現(xiàn)應該讓王國慶自己坐主席才對,為什么?因為整個飯桌上的話題,都是由他引發(fā)的,他掌握著發(fā)言的主動權(quán)。每樣菜端上以后,他必然介紹一番,再請建國先動筷子,還強調(diào)老班長不動,誰也不能先吃。文建國被奉承得左右不是。

    其他時間就聽王國慶介紹機關的情況,且言必隋部長,或者是其他部委辦局的一把手。多數(shù)同學不斷附和,聽得津津有味。

    文建國把在座的同學一看,還真不要說,在機關工作的就他一人。文建國記得國慶原本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怎么機關一蹲,話就多了呢?

    最后一道大菜是螃蟹。王國慶說:“今天的螃蟹是長江里的,自從改革開放以后,江蟹越來越珍貴。進入農(nóng)歷九月,雌蟹性腺成熟,肉豐滿。所以我讓老板娘全上母的,男生女生每人一只,女同學不要有意見,因為這時候的公蟹不如母蟹好吃。”

    文建國看看黃澄澄的螃蟹,個個飽滿,只只新鮮。心想這頓飯比我們學校平時請客花費的還要多得多,由此得出結(jié)論,王國慶的能量非同一般。

    螃蟹是用很結(jié)實的呢絨繩捆綁的,文建國解開螃蟹后,掂掂繩子的分量,不輕。那時還沒有“繩子綁在螃蟹身上就是螃蟹的價值”一說,或者已經(jīng)有了,建國不知道。他只是隱約感到,你王國慶這么大方,不就是因為你是為隋部長開車的么。如果這根繩子綁的是大白菜,就不值錢,現(xiàn)在它綁的是螃蟹,這個價格就是翻番的翻番的翻番了。有想法歸有想法,螃蟹的味道的確不錯。他碰了碰坐在他右手的史靜,悄悄地問,這根繩子值多少錢?

    史靜心領神會,也悄悄地回答他,大約十分之二個螃蟹,不過解下來之后就不值錢了。文建國會心地一笑,心里十分熨帖。

    “你們兄弟倆一個德性!笔缝o嗔怪地補了一句。

    文建國問:“此話怎講?”

    “過一天我說給你聽!笔缝o望著王國慶方向說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文建國心里有數(shù),肯定是與王國慶有關了,就不再多言。

    這一頓聚餐同學們吃得開心,因為是公款,吃得沒有負擔,大家好吃好喝著。好像王國慶請客并沒有落個人情。

    尤亞男與史靜相談甚歡,她倆的友誼,在尤亞男返城之后就延續(xù)上了,只是生活上的差距無法改觀,生活質(zhì)量無法相提并論,他倆也就無法像兩小無猜時那么親密。

    今天她們有一個共同話題,那就是尤亞男的兩個孩子。只要說到孩子,尤亞男就興奮,就驕傲,話也多了一點。不過她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觸動了史靜的哪根神經(jīng)。

    唉,人啊,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