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蟻灼身
作者:
酒和花生 更新:2020-04-15 22:50 字?jǐn)?shù):2076
所謂鬼魅蠱惑,其實不過是人心不定。心不定,則有邪祟加身,終日疑神疑鬼,才會衍生出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我敬亂力鬼神,故而不懼之。
1972年冬季,陜西榆林,興旺村外嶺,地下約35米處,遼金古墓中。
但說我一個猛子扎進了那地井之后,這幻覺便一個接著一個的襲來,幻覺之真,我縱是用盡心力也難辨真假。
可就在我剛想放棄之時,這腦海中竟忽的浮現(xiàn)出了葛三和那牛老二的話來。
我越想越哽咽,終究是落下了幾滴金豆子。
這金豆子的溫度滾燙,從眼角劃出,再摻和到地井的井水中,我心一定,跟著竟睜開了眼。
眼前無疑是那個穿著紅衣的女人,我仗著自己胸中還有口干氣,跟著便再一次用力向井底游進。
不知道為什么,我只覺得,這一次的感覺無比真實。我心想,我應(yīng)該是出了那坎兒了。
三下兩下,我便接近了那女人,她的臉面是朝下的,但臉面上卻依舊是緊緊的敷了一層冰霜。
我見狀不理會,而是順著那女人手臂,尋到了麻繩。
當(dāng)即,摸出身后別著的刀子,唰的一下,便將這兩根麻繩劃斷。
女人這一下恍若變成了冰塊,竟緩緩的朝下面墜了下去,我定了定神,跟著便扶著這井壁,也隨著一點點潛下去。
這井壁上石塊突出,但細(xì)細(xì)品來卻規(guī)矩的很,他恍若是有意鋪出的一條青石小路,讓進來的人有路可尋。
我暗自把腹中的干氣又往下壓了壓,跟著便扶著這石塊,一路向下尋去。
這井中的水深,已經(jīng)超過了我的預(yù)想,就單純我現(xiàn)在下潛的深度,就起碼有十米之多,我心中已然明了,眼下,這個裝滿水的石窟窿已經(jīng)不單單是口井這么簡單了,它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被稱作是,一條通往主室的青石通道。
想到這,我又不由的暗自贊嘆墓主一番,他這些機關(guān)設(shè)計的用心,用心到甚至可以牽著盜墓賊的鼻子走。
但就在我心中贊嘆之時,這手,竟忽的摸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東西,但怎奈水中光線太暗,實在不易辨明,只不過這手上的感覺告訴我,這應(yīng)該是一塊麻布。
麻布中心鏤空,四角緊緊釘在井壁之上,我咽了口唾沫,手中的刀子晃了晃,登時,卻又不敢貿(mào)然劃開它,因為沒人曉得這麻布后面,究竟藏著什么東西。
我抿了抿嘴唇,跟著,便又箭一般的像井面游去。
噗!登時水花四濺,我伸長個脖子,貪婪的吮吸著干氣。
牛掌柜見我終是鉆出來,便趕忙跑到近頭,問道,“三爺,你可是尋到了啥?俺真是惦記壞了,就怕你鉆不出來!”
我挑了個眼,跟著便翻身坐到井沿上。
“惦記也沒用!保艺f,“這井水之下,變化之多,我縱是個老江湖,也險些送了命在這。”
牛掌柜聽罷,吧嗒吧嗒嘴,登時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我見狀有些難為情,跟著便又加了句,“不過你甭?lián),我牟老三走江湖多年了,比這難的我都經(jīng)歷過,道說,現(xiàn)在不也還活的好好的?”
牛掌柜干笑著點了點頭,跟著,卻又問了句,“三爺,那您說說,剛剛,你倒是遇見了啥?”
我聽罷,如似回憶,跟著便自然的吐道,“瘴氣!
這兩個字說出來時,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打在水下時,我還不足已確定自己究竟是遇見了什么坎兒,可這會兒,它卻自己從嘴巴里蹦出來了。
而所謂瘴氣,說白了便是一種毒素,尸體久經(jīng)腐化,衍生尸毒,尸毒在經(jīng)些年月,變又會鈍化成尸氣,尸氣又言瘴氣。早在西漢時期的古文典籍中就有記載。
而其常見于醫(yī)學(xué)類的古文典籍中,如《搗草》中記載道:旬犯南陽戾氣,尋遍草藥不可得,后以人中白搗尸香加以治之。
而這個人中白指的是童子的尿液,尸香便自然指的是我上頭提到的瘴氣的前身。
這水中定是有毒,我突然斷道。
“三爺,瘴氣是啥?”,但怎料,這牛掌柜好奇心卻不小,見我久不言語,竟然還主動的問上了。
我無心搭理,跟著便淡淡的回了句,“知道多了,是要遭譴的!
牛掌柜聞言嚇得一個趔趄,跟著便吞口唾沫,不再多言。
末了,我又忽的問道,“我剛是摸到了一出路,你要同我下去不?”
牛掌柜眼睛瞪得老大,只說適時捂著嘴,連連點頭回應(yīng)。
我無奈的漂了他一眼,跟著便自顧自的尋來一探照燈,放到水里,果然如我所料,這三個家伙帶的貨,可還真都是行貨,耐用且不說,防水也是一流。
萬事俱備,當(dāng)即便也不多說,我打前頭,再一次入了那井。
牛掌柜雖然心中有懼,但亦知無路可退,便也只得隨著我入了那深井。
我省著力氣不作為,只叫這身子自由下墜,不一會,我們便再一次到了那我剛剛摸到那麻布的地方。
但經(jīng)這探照燈一照才明了,這哪里是塊麻布,而是一塊不知被什么灼出洞來的紅色絲綢。
我心中有抑,跟著便不自主的往井下照了照,但怎料,這一照才發(fā)現(xiàn),那井下竟然站著剛剛的紅衣女子,面部朝上,離我們不過五米。
她如是面帶微笑,詭異的很,我見狀不由咽口唾沫,真怕自己再一次落了那瘴氣之中,但這時我心中卻也奇怪,怎么這牛掌柜兩次都沒有落入這坎兒里,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
我正想著,怎料這牛掌柜竟忽的給了我一拳頭,我心中不解,皺眉尋望。
但轉(zhuǎn)身時卻發(fā)現(xiàn),那牛掌柜眼睛瞪得老大,手也像是在抽筋兒般的指著下方。
我抿了抿嘴,順著那老牛的手指望過去。
但這一看,心卻涼了。
登時,那紅衣女子的臉上竟縛滿了黑麻麻的一層螞蟻,螞蟻如是再灼食著她的臉皮。我定了定神兒,又把那探照燈往井底湊了湊。
但這一湊,心中卻又涼了幾分。
一層一層的白骨,數(shù)量不可明辨。
我見狀愣神,不知如何作為?删驮谖业茹渡裰畷r,那螞蟻群,卻頓時又如同黑布一般,直朝我們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