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百鬼出棺
作者:
酒和花生 更新:2020-04-15 22:58 字數(shù):2075
沒見過并不等于不存在,做我們這行,心里要念的,便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挖穴倒斗這么多年,怎還能說沒見過臟東西,爛邪祟什么的,說白了,那就是一不同常理的存在,不過,我這心里卻也念了,這鬼怪之類的東西,那心知是要你命的,可是這人心里琢磨的,誰知道是哪門子的算盤?
我覺著,有時候,這人吶,他比鬼還可怕!
1972年冬,陜西榆林,興旺村外嶺,我和那牛掌柜已是不覺間入了一遼金古墓,古墓之大不可丈量,其中珍寶,也是難辨其數(shù),但沒等我二人翻手探一探這斗底,就不小心,著了那墓主的坎兒。
懸棺坎,臟水坎兒,炎耳坎兒,白蟻坎兒,瞧著,這墓主真是要痛下決心,弄死我們幾個。
但我牟老三跑江湖這么多年,身上上說也有著點本事,和那不要命的精神。
適時,眼見著渾無退路,便當(dāng)即決定,照著原路,拼死游出水面。
因那大火,這越靠近水面,溫度越重,我登時皮膚皺緊,干氣嘔盡,只道雙眼翻白,意識淡薄之時,卻依舊是全身心的游動著身子。
那牛掌柜不敵我,早就嘔盡了干氣,這會兒,怕是已無意識,正在那閻王殿扣門呢。
我視線微乎,但依稀見著,那水面離我等還甚遠,這心中便也不由泛起嘀咕,說實在的,我當(dāng)時心里想的,便也只由著一個死字了。
但怎說這時候,這身后卻還有個不安分的主,便是那野獸炎耳。
炎耳如似怒火中燒,正筆直著朝我二人狠狠游進,那眼睛上掛著我剛扎進的子彈頭,晃晃悠悠的,登時,又給這畜生添了幾分兇相。
怎說那臨死的人不怕刀,沒命的伙計膽子大,這時候,我便是這種心情。
頂著這個半木的腦子,登時,我卻又想出了一法子。
得,老子體力匱乏,為啥還費這沒邊的勁兒,當(dāng)即我也是放挺了,眼睛一閉,便當(dāng)即轉(zhuǎn)身,直對著那炎耳立著。
炎耳神情微愣,但這身子上的速度卻又提了幾番,看得出來,這畜生,是想早些要了我的命去。
一口口渾水涌進身子,我顫抖著,卻依舊努力感受著這身邊的躁動,我覺著,應(yīng)該會有那么一股浪,能將我這命,給續(xù)上。
噌!
一股邪風(fēng)忽的打在臉上,我腦子一熱,跟著便牟力回了個身,如猴子當(dāng)柳,燕子翻身,就那么一股巧勁兒,就讓我巧妙的避開了那炎耳的獨角,但這還不完,登時,我卻跟著又來了一個水下翻身,這左手牽著牛掌柜,這右手便一股狠勁兒,牢牢的扣在了那炎耳的獨角之上。
嘩啦啦!耳邊跟著傳來一股疾風(fēng),我只覺得這意識漸淡,這手上的勁兒也在慢慢散去。
但天殺的,登時,我只聽到噗的一聲,我和那牛掌柜,竟然還真就載著這畜生,從那水底下鉆了出來。
心中忽的鼓進一口干氣,我一個頓氣不均,便跟著嘔出了一大口臟水。
臟水借著我拋出的勁兒,登時,也在這半空中留下了個弧度。
啪!咚咚!
說來也是天不亡我,借著這勁兒,我和那牛掌柜,竟然雙雙摔倒了這水面上棺材板上。
牛掌柜被摔的哎呦一聲,跟著便也像我似的,不知嘔出了幾口臟水。
我聽見聲,心里也多少安分了些,這個大老粗,總算是把命給撿了回來。
“咋樣,老牛?”我仰躺在那棺材板上,忽的喊道。
“咳咳!俺……俺沒事兒!對虧了三爺你了……老牛我……前你一條命!”,他捂著嗓子,磕磕巴巴的回道。
我冷笑一聲,不以為然,但怎料這時候,那水底下的炎耳卻并不罷休,一個勁沖,便當(dāng)即將它那獨角,狠狠的頂進了我身下的這塊棺材板。
媽了個巴子的,我不知這畜生臨近,竟又被他在腰這頂了個口子。適時,我這心中捉急,跟著,便用雙手,牢牢的握住了那畜生的頭角。
但這畜生,怎能安分,一見獨角進了那板子里,便當(dāng)即狠狠的甩動起來。然而擺動還不足以泄憤,登時,它又狠狠的翻滾起身子,直到將這木板掀翻,把我摔進水里。
見我落水,那炎耳便登時又來了力氣,我倆面對著浮在水面上,四目對視,如似仇敵。
噌!它又一個勁沖直奔我而來,我半彎著要,跟著又從這腰后別處那把王八殼子,最后一發(fā)子彈,我心知要不了它的命,不過若是能緩些時間,卻也是件好事兒。
“三爺!跑!”,那身后,牛掌柜忽的吼道。
我也知道應(yīng)該跑,可眼下,又哪里容我有跑的機會!
我咽了口口水,當(dāng)即便將這槍,穩(wěn)穩(wěn)的搭稱在了手上。
嘩!
一股浪忽的打來,嘩啦啦盡數(shù)淋在了我身上。
我心中不解,因我眼見著那畜生在我面前忽的變色,跟著便回身打圈,掀起短浪。
怎說,這畜生在和我調(diào)皮?不可思議…… ……
那畜生打了圈后,跟著便又虎視眈眈的瞪向我,不過這一次,我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他底氣不足。
怎說,難不成我牟老三身有氣場,鬼怪難近?
我心中存些僥幸,當(dāng)即竟還壯起了膽子,朝那炎耳潑了捧水。
嘩!
臭水盡數(shù)落在了那炎耳身上,可那炎耳卻不為所動,登時,它晃著腦袋,如似家犬,跟著,竟還向處了眉頭似的,翻身鉆進水內(nèi),一溜煙不見了。
我心中稱奇,不曉得這食人骨的東西,在害怕我什么。
但一股邪風(fēng)忽的吹過,我頓覺耳后忽的竄起涼意,這涼意中夾雜著一股子邪性,叫人不寒而栗。
啪嗒!
正說著,這上頭不知怎的,竟忽的落下一盞油燈,跟著入了水,便滋啦一聲,熄滅了。
我抿了抿嘴,心欲抬頭張望,但這脖頸還未動,跟著便又聽到噗的一聲!一黝黑的棺材板便應(yīng)聲落了下來,直摔在那水面上。
我拋開雜念,登時抬頭張望,但這一望,卻是驚了。
那數(shù)不盡的懸棺,此刻正盡數(shù)晃悠著,有的蓋子沒了,里面的干尸卻跟著坐起,有的蓋子還在,但那上面的煤油燈,卻欲燃愈烈,從昏黃燃到幽綠,從幽綠燃到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