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感激涕零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1-08 15:41 字數(shù):3699
蔣瓛是南江柳州人,他的父親蔣浩原是柳州衙門里的總捕頭,在知府廖三的撮合下,蔣瓛的父親蔣浩與柳州衙門的同人——文章主簿的小女文秀結為百年好合。起初兩口子的日子還算過得去,雖說時有口角磕碰、情感坎坷,但也是是恩恩愛愛、甜甜蜜蜜,那小日子過得是酸甜苦辣、有滋有味,婚后才一年,妻子文秀就給蔣浩添了個大胖兒子,蔣浩按照父親蔣元的遺愿,將兒子取單名,瓛。
可好景不長,當蔣浩要在柳州的鴻運酒樓舉辦兒子蔣瓛的彌月大喜賀宴之時,廖三和他的三姨太馬姣卻拿來了特重的大禮前來慶祝。
“你蔣浩也太不夠意思了,兒子都滿月了,咋不支會一聲,就躲在了鴻運酒樓偷偷地辦起了兒子的滿月喜酒,要不是文章主簿給本官說自己要請假喝酒當外公,我這個柳州知府就還是不知人生世故地蒙在了鼓里,這次是你蔣浩有錯在先,等下可要自罰三杯,姣姣到時要給本官監(jiān)督到位,可別讓蔣浩捕頭輕易過關!
“究竟是怎么回事?原來的知府大人可沒見他有這么熱情。”蔣浩的警惕很高,連忙讓妻子文秀過來一起分析。
文秀厭煩道:“就別花腦筋了,人家對你不好,你的心里不痛不快,人家對你客氣了,你的心里又不踏不實,你這就是典型的沒事找事,自尋煩惱的大傻瓜……”
蔣浩拼命搖頭,連忙說道:“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快把你的父親叫過來,要不我心里忐忑、局促不安!
“真是掃興,父親不是和知府夫妻坐上了大圓桌的嗎?他們正在拉呱、聊天,都在談論著你蔣浩捕頭的那些事情!蔽男汶m然這么說話,可她還是轉身去請自己的父親。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呀!這知府大人都不要陪了嗎?剛剛我還在知府和他的三姨太面前夸著你蔣浩呢!
廖三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輕聲說道:“沒事,你們都去忙吧!這家里之事還更加重要。”
文章是個心思縝密的衙門主簿,剛才廖三的“這家里之事還更加重要”的那句話,還真是讓他情不自禁地“咯噔”了一下。
“這天大、地大的事兒過后再說,人家廖三是朝廷的正五品文官,你把岳父叫過來究竟做甚?要讓我把知府大人晾在一邊,文章的心里過意不去!
蔣浩慌忙說道:“岳父大人別緊張的呀,小婿就是問問,知府大人可是您老通知他來的。”
“我文章還沒賤到、諂到這步田地,他雖然是個五品的知府,但女婿沒有請他,我作為你的岳父,又憑什么要自斷脊梁,阿諛奉承。”
“我的岳父大人,女婿不是叫你過來要向誰表白什么,而是詢問知府大人為啥不請自來,而且還是帶著重禮前來祝賀,他此舉的目的又究竟如何?”
“沒什么,就是想要巴結我們岳婿而已,倘若我們岳婿合體,他廖三也要恐懼三分……”
“我的好岳父,我的老泰山,您有沒有搞錯的呀?我們都是幫人家干活、打工的,要是不盡心盡力,他廖三可以隨時辭退我們,他一個知府老爺用不著借此機會來巴結手下!
被女婿這么一點發(fā),文章還確實有些心憷,頓時緊張起來。
“他廖三就是這般的做派和稟性,從不做那虧本的買賣,可否是女婿家的什么祖?zhèn)鲗氊愖屗稳o惦記上了?”
“這又怎么會呢?都過去忒多年了,誰還記得這般寶貝?”
“我很早時就聽人說過,你父親蔣元是被東瀛倭人給殺死的,那倭寇的頭目叫小野次郎,你的父親好像是因為祖?zhèn)鞯摹熬琵堄耜怠倍毁量軖焐咸柕摹?br />
“這都過去了多少個年頭,廖三是個北方人,他又是如何得知我蔣浩的父親收藏了祖宗留下來的寶貝——九龍玉甑!
文章恍然大悟,驚訝說道:“皆是外孫的名字給惹出來的禍事,這名字是誰取的,取什么不好,非要取個這樣的名字?”
蔣浩萬般無奈,只好告訴父親蔣元在臨死前的殷殷囑托。
可是正當蔣浩要告訴岳父,父親蔣元在臨死前的殷殷囑托之時,妻子文秀卻抱著兒子蔣瓛小跑了過來。
“爹,您和蔣浩都在忙些啥呀?廖知府和他的三姨太都要急著走人了。”
“你一個婦道人家就別再拋頭露面了,女婿,我們還是趕緊過去陪陪人家。”
廖三見他們岳婿向著自己走了過來,便連忙趨前,抱拳說道:“千萬別誤會,不是我生氣,而是府里的二太太人不舒服,她嚷著,喊著要我廖三早點回去。”
文章躬身歉疚道:“皆是我文章一時糊涂而鑄成的大錯,女婿早就跟我說過,他兒子的滿月,他自己來做,不要我這個當外公的大包大攬,這不,他又將銀子給我如數(shù)退回來了。”
廖三大笑道:“你們岳婿的做法皆沒錯,外孫滿月,外公出錢,承辦酒席,理該如此,天經(jīng)地義,而他蔣浩不讓岳父出錢破費,是彰顯華夏的孝道文化,是敬老尊賢的具體表現(xiàn),你們都別再麻煩,本官已讓師爺毛祺將這所有酒席的銀子都悉數(shù)付給了鴻運的老板!
“這怎么行?又哪敢讓知府大人花銷破費,如此會被人笑話的!
廖三故意生氣道:“怎么、你們岳婿都看不起我廖三,本官沒有別的意思,蔣浩和文章是我廖三的左膀右臂,放眼整個柳州,乃至整個南江,這岳婿同為府衙出力的又有幾例?別再爭拗了,要是還認我這個五品知府,便從此不再提及此事。”
文章暗想:看知府今天的這般樣子,還真不像是帶有什么目的才過來的,難不成是廖三念佛,突然變善,或是他有什么把柄被女婿拿捏,這也不對的呀!女婿沒有主見,只要遇事,總會讓我這個岳父參謀、決定,也好對癥下藥,迎刃而解,可今天真是讓人疑惑不解,捉摸不定,這廖三的言行舉止,還真是叫我文章惶惶難安、心慌意亂。
廖三夫妻最終還是坐到了大圓桌的位置上,文章就坐在了知府的旁邊,廖三的三姨太是自告奮勇地要求坐在捕頭蔣浩身邊的,她的理由很是充分,就是監(jiān)督蔣浩因沒事先通知廖三大人參加他兒子的彌月之喜,故要監(jiān)督捕頭自罰三杯,以示道歉賠禮。文秀一看,那上桌都沒有留下自己的位置,再看看廖三的三姨太馬姣那副狐媚相,氣得她抱著兒子蔣瓛,急匆匆地離開了酒店。
廖三的三姨太馬姣,她的祖父曾經(jīng)做過元末的縣令,可是到了父親馬龍的手上,他不但敗光了祖父當七品縣令時積存的萬兩銀子,而且還欠了一屁股的賭賬,被持債人窮追不舍,拳打腳踢,可馬龍的女兒馬姣長得十分漂亮,可謂是花顏月貌、閉月羞花,每年說親的媒人都要踩爛了馬家的門檻,可是為了父親馬龍和年幼的弟弟馬騰,她硬是耐心等待,不隨便松口,希望能找個有權有勢的好夫君,馬龍的這一狀況被新來的柳州知府廖三知道了,見馬姣年輕、漂亮,便唆使柳州大媒人毛祺來到了馬家。
聽說廖三都四十五歲了,馬龍緊閉嘴唇不肯答應,心想:自己的女兒乃花季十六,他廖三就是做馬姣的父親都綽綽有余,再說,人長得俊還說得過去,可廖三偏偏就是個丑八怪,滿口的齙牙且不說,臉上的麻子還真要嚇死人,讓女兒嫁他,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見父親遲疑、躊躇,馬姣卻對著父親大聲答應。
“就是嘛!廖大人是朝廷命官,五品的知府,將來還指不定會當上京官,成為宰相,到時候你馬家可就真要功名富貴,升官發(fā)財了!泵饺嗣鞣畛械。
馬姣對廖三是什么官兒興趣不大,眼下元朝將亡,軍閥混戰(zhàn),只要是他能幫助自己還了父親的一身賭債,再給她一筆安家費用,讓弟弟馬騰能混出個人樣,自己也就心滿意足,況且,漂亮、年輕當不了飯吃,只要是廖三對自己好,床上的功夫還算是可行,自己就愿意下嫁廖三。
嫁給了廖三后,廖三的老大、老二就整日閑著沒事干,這馬姣得寸進尺,不但要廖三天天晚上陪著馬姣,還要帶著她衙門應卯,外面酬酢。久而久之馬姣的名聲也越來越大。
娶了馬姣后不久,毛祺就被廖三弄到了柳州衙門當師爺。之后為廖三做了不少的壞事,可毛祺雖然壞,可以說是都壞到了流膿,但他極力反對廖三與東瀛倭寇小野次郎相互勾結,企圖奪走蔣浩家里的祖?zhèn)鲗氊悺琵堄耜,最后為保護九龍玉甑不落入外寇,與蔣浩夫妻一起被倭人殺死,這且是后話。
話說,酒桌上的蔣浩在自罰了三杯燒酒之后,就被旁邊的馬姣盯得很不自在,那馬姣眼毒,還時不時地往他的褲襠里看。
這個sao女人,她到底想做些什么?蔣浩雖說妻子文秀長得清雅秀麗,也聰穎賢惠,可他喜新厭舊,驕奢放逸,還粘上了不務正業(yè)、嗜賭成性的不良習慣,見馬姣這般風sao撩人,蔣浩便色膽包天,也不管知府和岳父人在自己的身邊以及廖三為瓛兒彌月之喜花錢送禮的目的所在,將自己罪惡的yin手伸向了馬姣的腹部底下。
色和賭就是一對關系緊密的孿生兄弟,蔣浩在兒子的滿月喜酒還沒結束時,也不管妻子還在家中生氣,就答應要到廖府去見知府的朋友。
文章見女婿要走,趕忙說道:“別著急的呀!這滿月的喜酒還沒散席,又怎能撇下眾多的親、友……”
師爺連忙走到主簿的身邊勸說道:“文章兄弟這就是您老的不對了,廖知府是誰呀?他是我們的父母官,蔣浩是誰呀,他雖是您老的女媳,但他更是柳州的捕頭,知府要他辦事,那是理所當然、天經(jīng)地義,您老身為主簿二十幾載,又怎會不知官場和衙門的規(guī)矩?”
蔣浩拉著岳父輕聲言語:“沒啥,廖知府就是讓我們府衙的捕快和衙役去替他的朋友辦點私事,這不,衙門的胡都頭廖知府都不敢隨便告訴,要是多人知道,對大人的名聲不好,這說明什么,說明知府大人信任我蔣浩……”
文章點了點頭,輕聲說:“去吧!我們就是吃衙門這碗飯的小吏,也都有自己不能左右的一些時候,只要不是廖三惦記你蔣家的祖?zhèn)鲗氊,你岳父就放心了,快去吧,秀兒這邊我會解釋。”
蔣浩故作感激涕零地哽咽道:“還是岳父大人對小婿最好,倘若我蔣浩的日后還有點出息,就一定要好好地感謝岳父大人!”
“快走吧,余下的客人我來關照,我文章就是個糟老頭子,沒有指望你們小輩要對我如何,只要你和秀兒恩恩愛愛,這就是岳父人生的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