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官復(fù)原職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8-14 10:34 字?jǐn)?shù):3373
劉鄂一邊走路,一邊回憶。 劉鄂所說的案子,則是他初來邵武時所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時何永貴還不在邵武軍府的衙門里做師爺,而劉鄂呢,也是剛上任不久的邵武知府。
有一天,東關(guān)河邊有對年逾四十的漁民夫婦又哭又喊地前來衙門擊鼓報案,說自己的女兒甜甜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有回家,夫婦極力懇求知府大人能夠幫助他們找到自己的女兒甜甜。
新官上任三把火,劉鄂破案心切,連忙派出邵武的所有衙役、捕快,帶著智犬到處搜尋,結(jié)果在邵武的福山、壽山同時發(fā)現(xiàn)了殺人罪犯埋藏不久的剖解尸體,而從兩處的尸體上查驗、辨析,都能夠判斷是被害女子,各布袋里有被割下的豐乳、耳眼,以及女子的隱秘處。
人親骨肉香,這對漁民夫婦一眼認(rèn)出是自己丟失了三天三夜沒有回家的女兒甜甜。
女兒死得這么慘,母親呼天搶地、泣下如雨,父親則五內(nèi)俱崩、悲慟欲絕。
劉鄂讓兩個經(jīng)驗豐富的仵作去檢查布袋中的尸體,除了兩袋尸體有被害人完全相同的 部位之外,幾乎沒有兇手留下的痕跡,而面對著味道極重的尸袋,衙役和捕快卻是傻傻呆立,沒有任何的主意。
于是,劉鄂便令人在邵武的東門、南門、北門、西門貼出告示,希望有人能夠根據(jù)告示中提供的案情線索,檢舉、揭發(fā)犯罪嫌疑人,使軍府衙門能夠盡早破案,好將殘忍的兇手繩之以法。
而就在劉鄂知府心煩、焦慮且無計可施之時,和平官坊墟白蓮堂九歲的學(xué)生上官均卻拿著知府貼出來的告示和同歲的義弟葉祖洽快步走進(jìn)軍府的衙門。
原來,白蓮堂的上官正老先生積勞成疾,臥病在床,上官均根據(jù)自己所學(xué)的知識給老先生開了個治病的方子,可是和平的各個藥店,怎么找也找不到能夠醫(yī)治上官正先生的那味 草藥。因此,他們在征得母親同意后,和管家上官達(dá)一起來到了邵武的藥店給先生抓藥。
這藥是抓好了,可上官均卻沒有返回官坊墟,而是把那味重要的草藥交給了管家上官達(dá),讓管家、義弟先回去,說他對南門的告示很感興趣。
葉祖洽哪肯回去,便隨義兄一起揭了告示,走進(jìn)了衙門。 上官達(dá)無法攔阻上官均,只好匆匆忙忙地返回官坊墟,向夫人報告這一突發(fā)事件。
上官達(dá)原以為夫人定然會責(zé)怪自己,沒想,高夫人卻笑了笑道:“管家不必?fù)?dān)心,彥衡在八歲前就讀完了他父親給他留下來的偵案書籍,想必他看過了告示里的案情后,覺得很有把握,這才胸有成竹地揭去告示!
這說歸說,可高夫人還是擔(dān)心兒子過于唐突,畢竟兒子年齡太小,萬一判斷有誤,便 會草菅人命。所以,高夫人急忙和上官達(dá)來到了白蓮堂的先生家。
路上,上官達(dá)想:夫人為了安慰他,才裝作若無其事一般。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 一塊肉,又有哪個母親不擔(dān)心揭了知府告示的兒子?他后悔自己沒有攔住上官均,萬一有個長短……
“管家今天是怎么了?一副無精打采的萎靡樣,到了先生上官正的家里,可要給我精神點(diǎn)!
上官達(dá)一聽,慌忙答應(yīng)。于是,他急忙仰胸提神,和高夫人一起走進(jìn)了上官正先生家。
上官正讓妻子到廚房煎藥,他樂呵呵地對二人說道:“寬心吧!彥衡他不是一般的孩子,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我的學(xué)生我最懂!
果然如白蓮堂的先生上官正所料,上官均檢查完兩袋尸體后,說殺人兇犯必是屠夫,并認(rèn)定兇犯的左手已經(jīng)斷了一個小指頭。
“太神了!他上官均就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如何能判定兇手是屠夫,而且認(rèn)定兇手的左手沒有小指頭?”知府劉鄂驚訝地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趙老師爺。
趙老師爺用鄉(xiāng)土味很濃的和平話對上官均說道:“我們都是家里人,這劉大人的心眼好,他不會計較你一個小孩的無理取鬧,回去吧!就當(dāng)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葉祖洽一聽,連忙拽了拽義兄上官均的袖子,怯聲說道:“義兄,我們還是回去吧!萬一判斷錯誤,不但會給知府大人添堵,影響破案,還會敗壞母親、先生,以及上官家族的好名聲! “怎么了?義弟不是說不怕的嗎?要么你回去,我上官彥衡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
劉鄂看了看信心滿滿的上官均,十分好奇地詢問趙老師爺:“這個孩子很不簡單,他是和平誰家的孩子?”
“老爺,這孩子的父親您沒見過,但一定聽過,他就是廉潔正直且善斷疑案的上官凝。”
劉鄂聽后,老半天才哦了一聲,隨即又對趙老師爺說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上官凝我劉鄂沒有見過,可政聲斐然和忠良純直卻是遠(yuǎn)近馳名、四海皆知,想必他的兒子也一定能行。”
“但愿吧! 看得出年邁的趙老師爺心里還是擔(dān)心這個只有九歲的上官均。
劉鄂隨即轉(zhuǎn)變態(tài)度,十分客氣且彬彬有禮地輕聲詢問:“上官公子是如何斷定殺人埋尸乃屠夫所為,又是如何判定兇犯的左手?jǐn)嗳チ诵≈割^?”
上官均極其嚴(yán)肅地說道:“大人,福山、壽山的尸解完全一樣,只不過壽山的袋子多了一個手指頭!
劉鄂令仵作將兩個袋子的女尸重新翻出,二人一一對應(yīng)且認(rèn)真查驗,果然如上官均所述的一樣,壽山的布袋和福山的布袋是對半分尸,只是壽山的布袋里多了一個手指頭。
“看看,兩個仵作皆是幾十年的行家里手,竟然還不如一個小小年紀(jì)的上官均查得認(rèn)真,驗得仔細(xì),你們到底羞不羞?”
兩個仵作忙賠不是,懇求知府原諒失誤。
按照上官均的分析和推理,劉鄂派出衙役和捕快對全城的屠夫進(jìn)行甄別,果然找出那個沒有左手小指頭的東關(guān)殺牛漢子李大,李大對自己的罪行供認(rèn)不諱,并在供詞上簽字畫押,劉鄂隨即宣判李大死刑且立刻執(zhí)行。
分尸埋尸,而且能夠絲毫不差地對半分開,也只有殺牛的屠夫才有這個能力和膽量。 他分解尸體的時候,一不小心將自己的左手小指頭削進(jìn)了布袋里。由于漁民夫婦總是在東關(guān)的街上叫喊女兒,李大心怵,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便將割解的尸體連夜背到了福山和壽山,而他斷去了小指頭的左手卻是一路上不停地淌血,給衙役、捕快帶上的智犬嗅住,故而能夠發(fā)現(xiàn)藏于不同地點(diǎn)的尸體。上官均依此斷定是智犬嗅到了罪犯的腥味,那兩個袋里一定會有兇手身上留下的東西,因而他仔細(xì)查找,在壽山的袋里找到了兇手被削去的手指頭。
李大為何要?dú)⑺烂裁廊缁ǖ奶鹛鸸媚?這是知府劉鄂才應(yīng)該了解的事情,上官均當(dāng)然不會越俎代庖。
此案過后,上官均聲名大振,可他把破案的功勞全都?xì)w給了劉鄂和他的衙役、捕快,從不以此居功,張揚(yáng)自己。
之后劉鄂每每遇到疑難案子,總讓上官均幫他推理。
且說,劉鄂跟著何老板走到了衙門口,上官均帶著光澤縣的班子成員出來迎接。正當(dāng)劉鄂邁進(jìn)衙門的石檻時,捕頭張同卻令捕快將他拿下。
劉鄂在牢房里拼命地喊著要見上官均,可上官均不予理會。待兩天后,王珍珍從東越返回,帶來了福建布政使給邵武軍的人事安排,他才公開審判,定讞罪行。
上官均果然是有備而來,當(dāng)劉鄂聽到“見扇如見朕”的圣旨時,便全身無力,癱倒在地。
上官均速即升堂,在如山的鐵證面前,劉鄂、尤捕頭、游瘸子、李月娘四人低下了罪惡的頭顱。
沒過三天,上官均就在光澤縣城搭臺審判,并命令行刑的衙役將淫巫、貪官押上了斷頭臺。
處決了淫巫、貪官,光澤百姓奔走相告,拍手稱快,逃出去的縣民又都跑了回來。
上官均將王木生等一些富人組織起來,讓他們幫助百姓恢復(fù)生產(chǎn),并通過義倉、社倉的形式,存款應(yīng)急,儲糧備荒。
從此,凄涼的光澤變?yōu)楹兔、繁榮的福地,經(jīng)濟(jì)發(fā)展和百姓收入都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邵武軍管轄的其他小縣。
元豐八年(1085年)初,就在上官均做得風(fēng)生水起,有一番作為的時候,皇帝趙頊的病情卻急劇惡化,國家大事皆由皇太后代為處理。保守派也開始陸續(xù)返回朝廷。司馬光、呂公著、文彥博等人急著廢除新法。而此時的光澤知縣上官均則被高太后任命為大宋朝廷的監(jiān)察御史,他用大量無可辯駁的事實(shí),當(dāng)然也包括遼皇給他的蔡確通遼證據(jù),一舉彈劾了奸相蔡確和他的弟弟蔡碩,大快人心。 于是,蔡確被罷,出知陳州,不久被人追殺,死于貶所。
蔡確死后,其弟蔡碩聽說兄長死于貶所,料定是因兄長在兩年前推舉太子人選時,得罪了太后高氏,才會招來如此結(jié)果。于是,蔡碩越想越氣憤,越想越難受,沒過多久便在獄中咬舌自盡。
皇帝趙頊一生都在追尋自己的理想,他希望重建強(qiáng)盛的國家,再造漢唐盛世。當(dāng)這些理想因母后的反對而一一破滅之后,趙項也走到了人生盡頭。
元豐八年(1085年)的三月,年僅三十八歲的皇帝趙頊帶著深深的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他九歲的兒子趙煦繼位,成為大宋王朝的哲宗皇帝。
與此同時,遼朝的趙國公主耶律糾里因不滿父親容忍魏王等人殺害自己的母親,且又將太子耶律濬的被害嫁禍給自己的丈夫蕭撻不也,她在幫助侄兒耶律延禧誅滅了魏王耶律乙辛和走狗張孝杰后,于大安五年(1089 年)悲憤離逝。而耶律洪基則在大安七年(1091年),確立了孫子耶律延禧為皇位繼承人,壽昌七年(1101 年)正月十三日,耶律洪基在上京去世, 耶律延禧奉遺詔繼位,改元乾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