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讓江小姣決定第二天上班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聽說美斯尼售樓部的老板是本地人,家里人通過朋友也打聽到了這位土豪,據(jù)說土豪的伯父在山西挖過煤,接手了一家煤窯后騙了一大筆錢跑回來了,被公安局通緝的時候他知道再劫難逃,畏罪自殺了,那一筆帳成了無頭的死帳,人死了對方也不再追究,于是這筆很大的資金留給了自己的這個遠房侄子朱富貴,更戲里有戲的是,朱富貴恰恰就是這個伯父與朱母的私生子。朱富貴長了一幅不太起眼的外表,小眼睛掃帚眉,一臉無賴相,但凡這種人心眼多,只上小學三年級,二十多歲時跑過傳銷、做過保險,有一套能忽悠的本事,能夠今天做成炙手可熱的房地產(chǎn)生意,也不是一般的俗人,有人傳說他有個貌美如花的妹妹傍上了市里的某個領導,也有人說是他的未婚妻成了某領導的**或**之類的,他才有今天,不管怎么說,江小姣沒有聽到關于朱富貴正面的東西,即便是上班,她心里也是無時不刻地防范著這個姓朱的。
售樓部里的人在正規(guī)場合喊朱總,私下里,大家都喊朱頭,有幾個人還沒坐下來,就問今天上午朱頭來不來上班了。江小姣聽著大家喊朱頭,自然想起的豬圈里的豬的那圓圓腦袋憨憨的樣,還別說一對比朱總這個朱頭和真正的豬頭是有象似之處,她真擔心下一次看到朱總的時候面前到處都是豬頭再晃動怎么辦。她正胡思亂想著,聽見死魚眼在叫她,來到死魚眼面前,被告之填錄用表,填完錄用表后,售樓部的人員差不多到齊了,死魚眼說,馬上人事部經(jīng)理兼財務主管秦姐來帶你與大家見面,你可要注意了,秦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是這里的一姐,也是大姐大,是朱總的愛人,她要是看誰不順眼可夠誰喝一壺的了,在她手下工作的美媚哭著走的多的是,祝你好運喲!
江小姣點點頭,等秦姐的招喚。不大一會兒,死魚眼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她拿起電話象青蛙似地哼了啊幾地叫著,然后,將江小姣帶到了一個半閉房門的房間。推開門讓江小姣進去談,江小姣下意識地看著老板桌后面端坐著的秦姐,讓她嚇了一跳,這位老板夫人不正是她初中同學春天嗎?她怕認錯人,對方好象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是當著死魚眼的面大家都裝作不認識。等死魚眼離開后,春天湊上來問,你家是不是住河東機械廠旁邊的那個江小姣,江小姣點點頭,你認不出來我了么,我是春天!江小姣激動地點點頭。
“老同學,快坐,坐下來說話!”春天馬上去倒了杯開水,里面還加了些冰糖、玫瑰花。
“我以為你這幾年好工作了呢,怎么到現(xiàn)在?”秦春天關心中略帶責備的語氣。
江小姣將自己上學和未就業(yè)的原因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便羨慕地說,春天,如今我可不能和你比呀,你現(xiàn)在是……
春天馬上滿面春風,但很快又壓抑著內心的喜悅說,老同學,哪里呀,我也是想有個好的歸宿,你也看到我的那位了,雖然手里有些錢,估計給你你也相不中。你的事剛才那個美女都對我說了,你這次能來幫我,我真得感謝上天呀,聽人說我那位給你的工資待遇是這一批里最高的,我以為他又在打哪個女人的主意,但不知道是你,你來了可一定要幫姐了,你得把他給我盯緊點,這世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饞貓,見腥就想上的那種。江小姣臉騰地一下紅了,馬上把頭低了下去。按江小姣的印象,春天可是當年班里的一枝花,她、春天還和夏荷、秋雨并稱為當時的四大美女。只是那兩位一個去上海,另一個去了廣州,她們的關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女人嗎,天生骨子里就嫉妒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據(jù)說這方面的基因高出普通人十見倍。好在倆人也從沒發(fā)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臨出門時,春天還是再三叮囑江小姣,以后要多長個心眼,自己在這方面的經(jīng)驗多,有困難找春天,要多學習多請教。江小姣點點頭,有一句無一句地答應著。
沒幾分鐘,春天打電話讓死魚眼來到辦公室,對她耳語了一番,讓她留心江小姣,說看長相江小姣就是個狐貍精,要她多留心這**別和朱總走得太近,有事就要立即向她報告。死魚眼瞇起一條縫的臉點點頭。等所有人都走后,春天得意地笑了起來,哼,好個江小姣,沒想到你能來到我身邊起哄,這下就讓你知道知道這渾水的深淺,讓你知道什么是江湖險惡、談笑間,一個不見風生水起的萬惡計劃正在春天的內心漸漸形成。
這天晚上下班很晚的江小姣正準備騎電動車回家時,朱總給她打了個電話,要她到淮河路上萬達廣場對面的歐上咖啡的時尚浪漫廳里去陪一位客人談業(yè)務,讓她在十五分鐘后趕到。
江小嬌二話沒說,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拾車來到朱總指定的咖啡廳。在昏暗的燈光下,江小嬌足足等了半小時,朱總才醉熏熏到趕到。他剛一坐下,就向江小嬌靠近,一把拉住小嬌的手說,美女,其實我第一次見你的面就非常喜歡你了,跟哥混,你什么都會有的。江小嬌馬上推開他說,朱總,我很尊重你,請你也自重。不是有客人馬上要談業(yè)務嗎。
朱總燃上一根煙,呵呵地笑著:說你們這些女人真傻,哪來那么多業(yè)務,我就是想跟你單獨在一起,來讓哥抱抱,說著,他餓虎撲食般地壓在了江小嬌身上。江小嬌拼命地掙扎,并大聲叫“救命呀,救命呀——”
這時,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茶幾被敲得啪啪響。朱總回頭一看,原來春天就在他身后。朱富貴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怎么來這里了?
春天一臉憤怒,我怎么來了,是我怎么這么早來吧,再晚來幾分鐘,你們的事都辦好了,在我面前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呢!江小嬌,我算認錯人了,怪不得他給你這么高工資,我算引個狼在身邊呀!
春天姐,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是朱總讓我來這里,說有客人要應酬。
小嬌妹子,口才不錯,繼續(xù)編吧。
朱富貴皮笑肉不笑地說,算了吧,夫人,又沒怎么地,你還真叫較真起來了。
春天聽朱富貴這么一說,更是來氣,指著朱富貴的鼻子說:“你,你還有臉說,看看老娘我怎么收拾你,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是不是有兩個錢燒的!彼闷鹗掷锏睦ぐ蛑旄毁F的臉上砸去。朱富貴手一抬從她的胳膊下溜走了。
春天還是氣不過,指著鼻子開始數(shù)落江小嬌。我讓你看著他,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江小嬌也忍無可忍地反駁道:“春天姐,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你的男人怎么樣,你最清楚,別想血口噴人。大不了我不干走人,你沒必要將污水朝別人身上潑。”說完,也匆匆離開了。春天眼見人走光了,也沒有發(fā)火的必要了,她象沒事似的,坐下來要了杯咖啡,慢慢地品嘗起來,直至感到無聊,她才悻悻地離開了。
(緣分是生命里游動的幽靈,它來的時候總是那么悄無聲息——江小姣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