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行知路上知與行(二)
作者:
笨笨的姥爺 更新:2020-09-16 16:10 字數:2152
史靜聽得懂,可她還是打趣道:“你們黨員干部,包括已經退休的,打啞語呢。我一個非黨非干的普通教師怎么感覺是在聽天書啊!
“史老師大智若愚,故意裝糊涂!背d長也湊趣說。
“那是當然,我家史姨如果糊涂,還能在省重點成為翹楚!還能被我建國舅舅看上!”子媛不無自豪地說。
子媛這一說,讓建國不自在了,他說:“子媛,我們言歸正傳。因為我快到齡了,準備畫句號了。有些事情我想搞搞清楚。你說,我們陶研會的旗子到底能打多久?實話實說!
“‘紅旗到底打多久?’曾經是歷史上的一個疑案。不是專門研究黨史的人說不清。一件事到底能夠做到何種地步,自然也是以事實來說話的!弊渔抡f,“要我說,我可不管你們社團的研究,我更關心的是在我的學校,如何‘學陶’‘師陶’,至于‘研陶’嘛,更多的是專家的事!
建國想想,她說的倒也實在,現(xiàn)在好多“研究”都在普通中小學甚至幼兒園落地推廣,還要打造研究型的校園,好像掛上“研究”“科研”“課題”,立馬就提升了檔次,好像人人都可以稱之為學者了。不少老師對滿課時,對班主任工作能推則推,這就本末倒置了。就像有些“特級教師”,一旦取得了名號,似乎就改變了身份,只享受“特級”待遇,就不再做“教師”的事情。
子媛一邊招呼大家吃螃蟹,一邊繼續(xù)說:
“現(xiàn)在研究會、協(xié)會已經泛濫,阿貓阿狗都可以。依附于官方的這個會那個會,無非是讓一些老干部退下來之后,老有所樂,老有所為,繼續(xù)利用原有的‘余威’,延續(xù)做領導做干部的體面。
如果利用他們的資源為人民服務,也是好事。怕就怕——呵呵,你懂的。大多數普通老百姓退休以后除了忙孫子,就是男人泡在牌桌上,女人舞在廣場上。我不同意‘中國式大爺’‘中國式大媽’一說,可事實往往又是如此。
更有甚者,有的人明明可以裸退,享受清福了,還非得再次登臺亮相,來個華麗轉身。如果是重操舊業(yè),做點自己原來熟悉的工作也就罷了,我擔心的是,有些人已經身披虎皮了,還得扯上時髦的大旗。
陶行知先生是大人物,是旗幟,是招牌。此話怎講?比如說,先生是民主人士,是教育家,大凡以陶為旗號,掛牌的,或者有興趣的,也應該多少與陶先生有些許瓜葛吧,F(xiàn)在倒好,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了某人與陶行知先生根本風馬牛不相及,竟也掛上了“陶”字頭銜。有些個社團協(xié)會基金會的,有多少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我不知道,所以也不敢妄加評論。我只想強調,既然打上‘陶’的旗號,就應該圍繞陶先生、陶先生的教育思想做點事。否則,你什么不好干,非得扯上陶行知干嗎?”
文建國知道她有所指,那是微信上的新聞。他搖搖頭,協(xié)會、基金會往往是官場延伸,如果內涵能夠相通,也就罷了,怕就怕是賣狗皮膏藥的。
“恕我冒昧地問一句,建國舅舅,您可以不回答。你們有多少研究成果?當然我知道你們的工作重點主要是陶行知實驗學校建設,也就是放在學陶、師陶上面。那與‘研究’何干?呵呵。”
子媛突然轉換話題,建國措手不及,汗顏。他控制不讓子媛發(fā)覺,畢竟是長幼有別。他端起酒杯,為子媛叫好,敬酒!
子媛笑呵呵地說:“如有冒犯,請建國舅舅原諒小的不是!”
“即使我臉紅出汗也屬正常,但你絕對放心,我要的就是真話!苯▏纱嗵裘髁苏f,“真話有時讓人不舒服,但無論如何要有讓人說真話的場合!
“臉紅是精神煥發(fā),出汗是排毒!笔缝o調侃道。
子媛發(fā)覺常遠在跟她眨眼,她卻說:“我建國舅舅出點汗,可以多喝一點酒,臉紅也不要緊。今天是在我家里,放開喝!當然我們按照您的建議,以說話為主,是吧?”她既調皮又討好地說。
建國、史靜、常遠都笑了。說起來,子媛已經是五十歲的人,可她在建國面前依然以小姑娘自居,就像晚輩在長輩面前撒嬌,反正是童言無忌嘛。
常遠說:“子媛,你不讓建國舅舅多吃點,還要聽你作報告?”
“你錯了,我這是投其所好呢。不信?你問問建國舅舅。”她笑吟吟地又遞了一只螃蟹給建國。
“是的,是的。你說的越多,我越開心。”建國說,“子媛你談談陶行知的‘真’”。
“陶先生的兩句話很簡單,‘千教萬教教人求真,千學萬學學做真人!墒澜缟献铍y做到的就是這兩句話!彼龘u搖頭,好像很難回答,但她還是說了。
——我曾經參加過一次“行知伴我成長論壇”舉辦的開放式沙龍,臺上七八人,臺下五六百人。主持人問話很刁鉆,他問,在座的,包括臺上的和臺下的,沒有說過假話,沒有做過假材料,沒有報過假數據的,請舉手。
我不談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有沒有必要這樣問,問的效果是什么,有了答案怎么反饋。我想說,主持人能夠得到真實的答案嗎?面對答案——不論真假,主持人的歸納總結能到位嗎?主持人本人就是一位絕對只說真話,不說假話的人?所以,對于“無解”的問題最好不要提問。
——一般人,一般情況下,應該說真話,但是有關政治,有關國家民族利益,恐怕也是難以用“真話”來作為衡量標準的。電影《周恩來的四個晝夜》,講述了在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周總理到革命老區(qū)搞調研,延安人不說真話,是為了不給毛主席添堵。“善意的謊言”是屬于真話還是假話?
文建國最近才看到的一條舊聞,說是河北省青龍縣縣城距唐山市僅115公里,但在唐山大地震中,這個縣47萬人沒有一個死亡。1996年7月,唐山大地震20周年之際,聯(lián)合國代表科爾向時任縣委書記冉廣岐頒發(fā)紀念章時問他,你這里能做的,唐山為什么不能?“訓練有素”的冉廣岐回答說,唐山跟青龍二者沒有可比性。冉廣岐20年后仍然被“不宜作公開的宣傳報道”。